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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节阅读 18(1 / 2)

上光线差,他们是在村子外停的马车,所以没人留意到,暗处多了两个外人。

宝精果然能干。

也不知怎么做到的,没引起陈家人的注意,便把堂倌死亡的情况打探得一清二楚。

说,七天前堂倌去隔壁村吃了顿白事酒,回来的时候除了有几分醉,一切看起来正常得很。

按照陈家村的人说法,堂倌身体也是贼棒了,年轻人里没几个比他健壮。

照理说不该这么早死的。

然而事实偏偏是,他醉后入睡便一觉不醒。

家人喊起床时发现了不对。

人死了不说,还有更诡异的情况。

言道,明明是刚死,尸体却一点儿不“新鲜”,就好像

好像死了有一段时间了。

最可怕的是,堂倌死前也没生病,尸体满身都是脓疮。

溃烂。找不到丁点儿完整的皮肤。

又臭又难看。

有人说,那脓疮看起来挺像

得了那种脏病。

可就算是那种病,也没见过严重到这个地步的。

村子里各种说法都有。

好在大多数人相信堂倌的品性,不相信他是得脏病死的。

哪有脏病一晚上爆发就弄死了人的

于是“替死鬼”一说,传得沸沸扬扬。

陈家老母也觉得儿子是枉死的。

找了几个道婆。

都是神神道道的,含糊不清说什么鬼怪作祟,各个捞了一笔钱,没给个主意就跑路了。

傅藏舟听罢,若有所思:“替死鬼吗也说不准”

“客官不,大人。”

堂倌不知何时醒过神,对着少年三叩九拜:“求大人帮帮小的。”

傅藏舟被堂倌的阵仗吓了一大跳,连忙扶着人应该说,是鬼了,起身。

也不故作玄虚。

“我既然人都来了,当然是愿意帮你的。”微顿,语气一转,“小哥你的尸体尚未下葬,可否容我前去一看”

也算“幸运”。

陈家村的风俗,甭管是新生或者死亡,皆讲究三、五、七朝。

比如孩子出生一般会举办个三朝礼。

比如死了人,得办丧事,家人确定是做三朝或五朝,最长的也有七朝。

期间尸体停放家中,不能下葬。

一般而言,丧事办三朝和五朝的较多,毕竟尸体放久了不太好。

或许陈家人无法接受好端端的人就没了,加上冬天气温低、尸体好停放,选做七朝也在情理之中。

言归正传。

傅藏舟变回鬼王形态,独自一人去了灵堂。

堂倌本人尚没面对自己尸身的心理准备。

如果真有什么问题,诸如“替死鬼”作祟,从尸体上应该能发现端倪。

忽略掉刺耳的哭号声,少年驻足在麻布盖着的青年身上。

鬼力覆眼。

一下便看清了“真相”。

下意识地抬手,在胸口悄悄抹了一把。

这么说有些冒犯,但猛然看到尸体的样子,真的差点没恶心吐了。

倒是气味

陈家父母果真是爱子情深,舍得撒大钱买了许多香料,不知怎么弄的,掩盖掉了那股恶臭。

尽管屋内气味不好闻吧,至少不会让人闻到犯恶心。

傅藏舟不由得屏住呼吸。

摒除多余的情绪,仔细观察着尸身的异常。

宝精说得没错,这堂倌的尸体根本不像是“新”死了七天的。

而像

他见过的尸体不算多,本也不懂怎么确定死亡时间。

可如今,只需分出一丝鬼力,便可以“检测”生气的残迹,分析死气的“成分”。

大致能推断出肉身死亡时的情况。

很快有了一个“有趣”的发现:

从生气残迹上看,这具肉身确实正好死了七日;

而分析死气,肉身应该是死在十二天前。

感到“有趣”的同时,傅藏舟一时被弄迷糊了。

好在具体死亡日期虽不能确认,但对死亡原因他有了一些意外发现。

不提堂倌到底有没有得脏病,他确实是死于应该是,梅毒

或者说病情加重了几十上百倍的梅毒。

什么叫“加重了几十上百倍”

“意外”便在于此了:有“人”用了诅咒。

符箓详解一书买得着实划算。

除教导各类符箓的绘制刻录,还细述了五花八门,甚至连秘术中都没有的巫法咒术。

为了学好符道,他没少研究与符道关系密切的咒术。

也就认得了,这尸体上的诅咒,属于因果类的咒。

不是单纯害人的恶咒。

而是一种“借贷”关系,我借你一百,你还我一千

即是说,下咒者并非出自或单纯出于恶意,更可能是报复。

做完了这一番推论,傅藏舟在心里皱起眉。

如果是这样

从某种程度上可以说,陈小哥完全是死得活该。

转而摇了摇头,实在不该过早就作出断论。

堂倌其人,他在客栈住了好几天,算是有些了解。

确实精明算计,可心思清明,不像大奸大恶之辈,会做出恶性的以至被报复、沦落这般惨死的后果的事情。

遂将尸体重新“检查”。

可惜再找不到更多的线索了。

傅藏舟也不气馁,悄无声息地离开灵堂。

有些事直接问本人就可以。

“大人”

一看到少年身影,堂倌激动得差点没扑上前。

还好,许是感应到什么,没真的扑过来。

傅藏舟遇到过的鬼,几乎没哪个敢对他“大不敬”。

“大人,”堂倌期期艾艾道,“可是有什么发现”

傅藏舟轻叹,委婉道:“适才宝精的话你应该听到了吧”

堂倌下意识地点头,然后听懂了少年的意思,脸色大变:“怎么可能不可能大人您相信我,”激动得语无伦次,“我从没碰过乱七八糟的,绝对不可能得、得脏病”

傅藏舟连忙安抚:“我信小哥,”鬼躯不自觉地散发着些许威势,“小哥请冷静。”

堂倌被“镇”得清醒过来,呐呐道:“对、对不住大人,小的、小的”

少年截断他的话语:“我知道你是太激动了。”话语稍顿,语气转而变得严肃,“现在我要问小哥几个问题,还望莫要隐瞒。”

“大人尽管问。”

“你有没有欠了谁的东西,这个东西不局限是钱财,甚至不一定是实物,比如人情什么的。”

堂倌想也没想摇头:“大人想也是了解小的,小的有些财迷。

“打小爱捣鼓一些小玩意儿,喜欢攒钱,从不爱问人借的

“至于人情,小的一般欠了很快就会还掉。人情账难算,小的轻易不敢欠人的。”

傅藏舟又说:“人情只是比喻,还有其他的”

说着比较玄乎,斟酌了一下,干脆举起了具体的例子:“比如你有没有在无意间让谁受了损失,或者有没有人替你挡过灾”

话没说完,堂倌“啊”了一声。

“怎么”

堂倌面上惊疑不定:“高老四。”

不待少年追问,他解释了起来

高老四是邻村的,他俩小时候是玩伴。

他六岁那年落过水,正是对方救下他的。

大冬天的,两人都因此得了风寒。

之所以刚才没想起来对方,一是当初家里为感谢高老四救他的命,送了一大笔钱。